停止聽或說「單一故事」,事實並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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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一故事的危險性」是來自奈及利亞、旅居美國的年輕女作家Chimamanda Adichie於2010年的TED演講題目,單一故事一再的出現於我們生活中。

這是一篇原來寫給那位不付錢的政治人物,稍作修改後拿來自己用。

她提到自己從小就很愛看英美兒童讀物,那時她的概念中,出現在書本故事中的人物都是白種人;而Chimamanda出身於奈及利亞的中產階級家庭、他們的官方語言是英文、她懂的美國流行文化,這些事情對她而言很自然,直到19歲到美國讀大學,一切才變得奇怪。

因為她不是美國人眼中的「非洲人」。

在美國,那些人不會將她看為「奈及利亞人」而是非洲人。

儘管她也不完全明白非洲其他國家的文化,美國人對於來自非洲的人總是帶有憐憫而且可能只有這種情緒,普遍認為那裡的政治受到軍政府控制、物資缺乏、人民毫無尊嚴⋯⋯雖然這些都是事實,卻不是一個完整的故事。

我也記得小時候便利商店中掛著創世基金會的海報,裡面的非洲小孩都瘦的跟樹枝一樣,我們很難去想像他們的內在世界,或是從小生活的情境中所有的東南亞人都是家庭看護,這樣的印象變成我們對於「他們」的統一印象,好像他們全都沒區別一樣。

我最近看的一本書《異鄉人-翻案調查(Meursault, contre-enquête)》——這本書是假設卡繆的《異鄉人》中被殺死的「那位阿拉伯人的弟弟」為第一人稱所寫的。作者也一直強調,在法國殖民者的眼中所謂的「阿拉伯特色」並不存在於阿拉伯人間。因為他們每個人是有名字、有自己的個性。

阿拉伯,你曉得的,我從來沒覺得自己阿拉伯。就好像所謂黑人特質,只存在於白人目光裡。

或許,這就是所有被殖民者的感受,或是所有身為「有色人種」被「白皮膚」人的所強壓的各種偏見而有的反彈。有看過我幾篇文章的人可能知道我年輕時邂逅了一些歐洲人,偏偏我我是一個有民族主義思想的人,在國外被異國男子搭訕,開場白不外乎都是俗氣的「我喜歡亞洲女生」之類的,每次有人用這種開場白講話,我就會覺得他大概教育水準很低吧?他用「亞洲人」來偏蓋了一個看起來像是亞洲人的人。

所以我當然不會以這樣的人繼續談論下去!

直至今日,我們在台灣的賣場、遊樂場所看到東南亞人,多數人也理所當然覺得他們是移工而非觀光客。因為從小到大,習慣稱呼那種外觀及膚色的人為「外勞」或「外佣」,即使我們主觀中不帶有任何貶低的意思。許多人還是無法接受東南亞的經濟正在發展、他們也有許多出國旅遊的機會。

還有,小時候老師會威脅你,「不好好讀書,以後就去東南亞當台傭」。也不到二十年,這件事就成真了,我那時心裡就想著「那又怎樣?」

我在巴黎認識的第二個朋友就是來自菲律賓的「瑪麗亞」——真的有著我們對菲律賓人刻板印象的名字,是一個在天主教大學讀神學的小修女。你們知道耶穌會的修女是經過高等教育的,他們的修士就有規定至少要有兩種學位(其中一個是神學),當時那位修女跟我一樣都是大三的學生,已說了一口流利的義大利文,當然還有英文,然後到巴黎學她的第三外語。她也是班上唯一一位從來沒學過法文,但因為會義大利文而被分到中級班的學生。

後來我們也不時會分享被種族歧視的經驗,雖然我這樣說又好像有點傲慢,但那些欺負她的法國人,會想到一個年紀輕輕的東南亞女孩或許比他們理解法國人引以為傲的「哲學」嗎?我會這麼說是因為很多的法國人,就像《艾蜜莉在巴黎》裡面短暫出現的教授,他們自以為只有自己(巴黎人)才真的受過教育。不過這樣說又同樣犯了邏輯謬誤,那齣影集也是充滿著對巴黎人的偏見,我也有寫過一篇文章批評。

單一故事經常出現於政治人物口中

因為是舊文,所以這部分是上次總統選舉前。

昨天凌晨,台灣知名的律師在個人臉書中發佈了一篇長文,針對一國兩制,主要是說:明年的選舉若不投綠,就會得到一國兩制的下場。最後甚至煽情的說:「我們與他們,只差在一張選票的距離」。這篇文章,受到許多人的回應及分享。台灣很多律師及醫師都支持綠營的,這些人最容易說服大眾,而他們說的故事並非是完整的。我當然有自己的政治立場,但我對大多數的政治人物並沒有好感,也不是很相信下次選了誰就能改變什麼。

我每次看到這類型的發文都會感到很不可思議,難道政治真的可以簡單的分為藍/綠?。藍=親共/綠=民主?

畢竟一國兩制都是中共的一廂情願,國民黨執政的時候也從未認可過。

只能說,我當時完全不是支持韓國瑜,我至今也還是覺得他會成為國民黨代表參選是個笑話。但前述律師的論調的確令人不解,卻有很多人相信,並非是沒受過教育的人,反而偏向於知識青年。他們還會將不認同他們的人一致看為是沒知識、不民主;他們會歧視不認同綠營的人,並將和他們持不同意見的人視為「韓粉」。這些受過教育的年輕人相信了單一的故事。

這個故事荒謬在於相信:只有投綠才是民主。

其實上次的選舉是我最痛苦的一次,那時真的不知道到底要如何投下我這一票,而在選舉前那幾個月就對於某些政治人物濫用人民對於中共的恐懼及反感、利用香港人的苦難,感到很不舒服。就像每年看到二二八事件又被炒出來時,我都會想「如果你真的懂歷史,不會這麼利用他們的痛苦」但當然這也是每個人對苦難的不同看法。

而我就不認同炒作別人的傷害。

即使我們都用了不同的角度看一個事件或一個群體,但那也是屬於一個單一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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