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我一起去聽演奏會嗎?」
「在哪裡?」
「在巴黎司法宮,某個室內樂團演奏《四季》。」
「那不要,我沒興趣!」
「你對什麼音樂有興趣?」
「有德布西的嗎?」
那天稍晚,查了巴黎近期的演奏會沒有德布西。
「好奇怪,為什麼給觀光客聽的演奏會反而沒有法國作曲家的,一點也不應景……」我不解地問。
「因為大部分的人只認識韋瓦第或莫札特。」看不出來你說這話時是否帶有歧視,就像你說過不喜歡那些瘋狂發Instagram的女孩。
你從來不對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妥協,不會為了讓我開心而放棄自己的喜好,儘管是只有短短不到兩小時的演奏會。有些人會以「是否願意為你妥協」當作一個人愛你的標準,但我不可能逼迫你做任何事情,我對你所有的喜好都是自私的,並不是來自於你對我有多好,我愛上的是你的靈魂、你的心智……這些與我們的關係無關。
「排在我前面那群女孩一直在聊天,直到入座後還不停下來。」
演奏會結束後我在地鐵上傳了訊息跟你抱怨。你說,「她們一直都很吵!」你認為大部分的女孩都很聒噪,我曾想過你這樣似乎有厭女情結的人為什麼要喜歡我?
一週後,剛好在折扣書店中看到一歐元的《月光(Clair de Lune)》,沒看是哪個樂團演奏直接和其他書一起刷卡帶走了。我至今沒打開這張唱片,房間早沒有CD播放器,連我的Macbook Air都沒有光碟機,如此不講究的行為也不敢和你說。
或許你又會覺得這是身為女性才會有的隨興。
我喜歡你單純是因為「你」的存在,無關其他附加條件,你對我也是一樣的吧?你偶爾會說不喜歡我的某些行為,卻從沒因此離開。我無法改正自己的習慣正如你無法改變自己對我的渴望。
「我們會長久在一起嗎?」
「我猜會的,如果我們一切都很順利。」你從沒給過承諾,但我確信你對我的喜好已達到你能夠對一個人擁有的最高級。
這是一種無法證實的直覺,我就是知道你不會因為任何人而離開我,你不可能更喜歡其他人,只是你對我的喜好和大部分人認知中的「愛」還差了一大截,這樣就足夠了,我喜歡的是「你」,包括你對這段感情的態度。
我沒認真研究古典音樂,但你說喜歡德布西時我瞭解了。
德布西喜歡印象派畫家莫內的變幻無窮而你也是一樣的令人難以捉摸,就像失聯一年後的某天下午,你突然傳了訊息問候我,絲毫不自覺任何不妥。你的訊息就像是我們前一晚才剛道過晚安般的自然。
你的不穩定造成我的不安,害怕點開我們的whatsapp對話筐發現你個人檔案照片已不在,擔心你因為某些原因而封鎖我,或是又遇到「災難」選擇遠離所有人,還是你的手機被偷……恐慌下會變得需要你,而這樣與你喜歡的我有落差,只能隱藏自己的情緒。
我問:「你說,我們是不是正確的人,在不正確的時間相遇?」
你回答:「我想是這樣的。」
我又問:「那你為什麼要讓我們這麼難?」
你答:「因為我知道一切之後,你依然會在!」
這是你某次消失又出現後跟我的對話。
我們的相愛從來不困難,相遇那刻就產生了化學反應。